2014年8月22日 星期五

《最後武士》

在放假時,看了幾套戲,其中一套是《最後武士》,所以查看有關《最後武士》的影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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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武士》是上映於2003年的一部電影,影片故事發生的年代是18761877年之間,當時正值日本國內沒落武士階層風起雲湧的暴動時期。武士曾是日本封建歷史上的特權階級,到了江戶末期(德川幕府時期),武士階層開始產生分化,下層武士的生活急劇惡化,許多不得以而私底下從事農業和小商業,2002年山田洋次的《黃昏清兵衛》就是那個時期下級武士很好的寫照。不堪重負的農民不斷暴動,加上1853年美國海軍準將佩里打開日本國門以後,更讓人看清了德川幕府的嚴重危機,這才有以下層武士為主體的倒幕運動。

然而,倒幕成功後的明治維新,在最開始並未給予維新主力的下層武士們多少好處。相反,士農工商、賤民的封建世襲身份制的廢除,在一定程度上實現四民平等的同時,也取消了武士階層曾經享有的特權。此後幾年,徵兵令禁止復仇令的頒佈,進一步剝奪了武士存在的必要,本來就沒有什麼生活來源同時也不太會自力更生的武士們對此大為不滿。到了18763月,明治政府頒佈了廢刀令,禁止民眾帶刀出戶,等於是徹底禁止了武士的權利,終結了武士的身份,也終於引發出一系列的武士暴亂。當然,這些內亂最後都被成功鎮壓。 

影片以一個美國上尉奧林葛籣眼睛,讓他以一個參與者的身份來感受這樣一個時代的變遷和一個帝國的毀滅和再生。與所有國家的變革時代一樣,那個時候的日本,國內外充滿著各種各樣的矛盾的暗流,一方面,美國的堅船利炮打開了日本的國門,日本新一代的統治者面對這樣的挑戰思考如何實現近代化,另一方面,作為統治者的天皇,需要重新掌握幕府時代旁落多年的皇權,在這樣的社會形勢下,歷史上的武士一族的瓦解成為必然。時代的車輪的碾壓下,曾經代表著古代日本最輝煌最受人尊敬的一個階層,面對他們日薄西山的命運,內心的不甘及掙扎,在影片中,通過鏡頭傳遞給每一個觀者。 

兩個鬥爭面:幕府和買辦階級,都需要得到天皇的支援,天皇也需要對自己及國家命運做出選擇。奧林葛籣受到日本買辦的邀請前往日本訓練日本新軍,卻被手持冷兵器的與新勢力相抗衡的武士集團俘虜。他被武士集團的首領勝本帶到了武士們的最後的棲居地——一個偏僻的鄉村,參加無數戰役殺死無數人的奧林葛籣,為戰爭而困惑,在鄉村的這段時間裡,他親密的接觸了日本的武士道精神並被其俘虜,他接受了武士道的精髓:個人的榮耀和責任以及生之尊嚴。奧林葛籣選擇幫助勝本,他們帶領最後的武士對倒幕派的進攻進行了最後的衝擊,勝本戰死沙場,選擇了自盡來結束自己的生命,用自己的死證明了武士道的本衷:——武士的刀是天皇永遠的護衛者。

最後的武士集團的覆滅,結束了封建的日本幕府時代,開啟了嶄新的明治維新新面貌,然而,奧林葛籣帶著勝本的刀覲見了天皇,將勝本的到敬獻給天皇,並且表明了自己作為武士道的擁護者對天皇的忠誠,明治天皇在古老的日本的精神的感召下,拒絕了美國政府的不合理談判要求,並決定在日本的現代化進程中保留並一如既往的尊重武士道精神,因為,這個精神能夠讓日本人記得,自己是誰,要做什麼。 

電影的陣容是強大的,光是演員方面,就集結了湯姆克魯斯和渡邊謙、真田廣之這樣的超明星陣容,而且,《勇敢的心》的攝影指導約翰托爾的加盟,似乎確立了整個電影的豪情和唯美的風格。雖然從整個畫面上來說,沒有超過《勇敢的心》,但是依然張揚著暴力之美。片尾中,最後的武士集團和新軍之間的戰鬥,因為火炮的爆炸,血肉模糊,冷兵器時代張揚的搏鬥之美,在這裡已經蕩然無存,儘管在紐西蘭選景重建了一個世外桃源般的日本鄉村,可是美麗的景色只是更加襯托出戰爭的慘烈和殘酷。奧林葛籣初見日本街道上,有穿洋裝的,有穿和服的,還有洋裝加和服混穿的,基本符合當時的社會真實,展現了那個思想混亂的時代的特徵。

影片的主題在這裡變得相當有趣:一方面,日本天皇和維新派對西方得先進知識技術求知若渴;另一方面,飽受戰爭創傷、失去人生目標的奧林葛籣逐漸在日本傳統文化中尋回了自己的靈魂,尋回了作為一名戰士的勇氣與尊嚴。西方現代化與東方傳統文化的衝突、交融、對武士道信念的執著、對自身靈魂的救贖,構成了看似矛盾又相當引人入勝的主題。 

奧林葛籣的內心深處有著無法癒合的創傷,與印第安人的交戰,讓他看到了戰爭及充當戰爭機器的人的殘忍和滅絕人性,為了戰爭的勝利,他會在長官的指揮下服從的去屠殺手無寸鐵的印第安平民。之後的很長時間,他沉淪在為商業貿易進行虛假宣傳中,企圖用醉生夢死去忘記當時的慘狀和噩夢一樣的記憶,可是沒有成功,回憶無孔不入的侵佔著他的意識。

為了錢,他接受了日方買辦階級的邀請來到日本為明治天皇訓練新兵。在這個過程中,他對自己即將面對的敵人——傳統的武士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因為長官的好大喜功和急功近利,尚未訓練好的新兵被拉去和武士集團進行了戰爭,首戰就被打敗了。這場戰役,帶著一絲詭異,這種氛圍的營造,恰好吻合了此時奧林葛籣的心情——他是如此的弄不明白這群自己面對的對手,是怎樣的一群人。所以,當森林的氤氳中,一群穿著武士服帶著面具的武士,如同鬼魅一樣出現在不遠處的時候, 奧林葛籣其實和所有在場的人一樣,感到了一絲寒意。丁達爾現象中的森林(清晨在茂密的樹林中,常常可以看到從枝葉間透過的一道道光柱,類似這種現象,也是丁達爾現象。這是因為當一束光線透過膠體,從入射光的垂直方向可以觀察到膠體裡出現的一條光亮的通路,雲、霧、煙塵也是膠體,只是這種膠體的分散劑是空氣,分散質是微小的塵埃或液滴)將神秘變成了恐怖的死亡的氣息。尚未訓練好的新軍潰不成軍,奧林葛籣的英勇使得勝本對他刮目相看,爭鬥中,奧林葛籣殺死了勝本的妹夫,宏太郎。 

受重傷的奧林葛籣被帶回到村子,勝本希望從這個外國男人的身上瞭解自己面對的對手和他的背後的力量,奧林葛籣被勝本的妹妹悉心照顧,這個女人的丈夫就是在戰爭中被他殺死的宏太郎。加藤小雪飾演的勝本妹妹高子,具備了傳統日本女性的所有美德。遵循哥哥教誨,把丈夫的犧牲看成殉道光榮、細心照顧殺夫的奧林葛籣。在她身上,善良、含蓄、細膩、脆弱與堅強並存,在與奧林葛籣相處的過程中,她愛上了這個來自異國的男人。高子可能是奧林葛籣接受武士道精神的過程中不可忽視的一股力量的存在,他殺死了她的丈夫,使得她和孩子落入沒有依靠的境地,可是這個女人照顧他,卻是無微不至,沒有任何怨恨和報復,她的心中,堅定的相信自己的丈夫是為了一項偉大的事業而獻出生命,相信丈夫的榮耀,她的堅貞和容忍,代表了日本民族中女性身上一種堅韌如水不可摧毀的意志。 

奧林葛籣最終穿上了宏太郎留下的戰袍,成為了最後的武士集團中的一員。 

《最後的武士》延續了導演愛德華茲維克此前的《燃情歲月》(布拉德皮特主演)的母題:異族文化的交匯中透射反戰的思想。可是,和大部分的好萊塢大片一樣,這個主題被過度的浪漫和假像所掩蓋、弱化。片中對於武士道以及最終日本民族保存下這樣一個古老的民族精神僅僅只是以奧林葛籣一句我們永遠無法弄清和明治天皇的一句我們永遠不能忘記生而為何人,根在何處來美化和含混過去了,卻忽略在政治統治的過程中,一切的意識形態只是為統治者的需要而被放大和忽略的手段,使得影片的故事和史實出現了無法彌合的差距,另外,在電影的最後,我們再一次的感受到了那個偉大的英雄(白人形象)的不同凡響——白人的政治主張總是正確的,這樣一個好萊塢落入俗套的意識定勢和宣傳基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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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藝謀的《英雄》,宣告武俠片在中國的死亡,但湯告魯斯的《最後武士》,卻宣示中國的武俠片在荷李活重生。
《最後武士》才是貨真價實的武俠片,而且不再是中國,而是世界型的武俠片。湯告魯斯和片中名叫勝元的日本武士,就是真正的大俠。湯告魯斯飾演的美國軍事教官,是一個神槍手,他奉命到日本去培訓政府軍,怎樣使用火槍,本來以為替日皇殲滅一個叛亂集團,後來,卻與敵方的首領惺惺相惜,在他的身上,學到了日本的劍道,武士的忠誠、信義、勇毅和一切的英雄氣概。
湯告魯斯演的這位美國教官的日本之旅,本來是為了教日本人怎樣現代化,但最後他卻拜倒在日本的傳統文明面前,心悅誠服地放下了西洋的火槍,拿起了東洋武士刀。能與西方的工業文明抗衡的東方哲學,電影講得很清楚:就是日本的武士精神。
如果迪士尼的卡通《花木蘭》中木蘭從軍的女權精神由荷李活重新包裝而演繹,那麼湯告魯斯的《最後武士》就是武俠片的「全球一體化」,而且武俠精神的源頭,是日本,而不是與日本相鄰的另一個古老的大國。
湯告魯斯演起武俠片,格外的沉重,他患上了水仙花型的自戀症,自戀得難以自拔。因為「靚佬湯」的家庭有很強的癌症基因遺傳,他的叔父姑嬸和兄弟多人,都一一先後死於癌症。也許是感到自己也來日無多,湯告魯斯急於在每一部電影中都要做大英雄,他演的不是劇本的角色,而是心中焦慮而困惑的自我。湯告魯斯的自我迷戀,演戲而「上身」,如果在演技方面減三分虛火,《最後武士》就更加完美。
甚麼是廿一世紀地球村後現代的武俠片?是《最後武士》是權威的代言作品。日本人把中國早已泯沒的遊俠精神發揚光大。禮失求諸野,俠失而求諸東洋,湯告魯斯拍《最後武士》,努力學日本話,修讀日本史、學日本的劍道,他的眼神愈來愈憂鬱,或許,像一個日本武士一樣,他看見了夕陽,他領悟了櫻花凋落的末日之美,雖然他還一時未能拋卻虛榮,他參透了人生苦短,正是這一份百感交集的懷抱。
同樣是荷李活男明星,尼古拉基治演戲而「無我」,湯告魯斯愈來愈「有我」,因為,就像英國詩人馬維的名句:我聽見時間那插翅的戰車追趕在身後的輪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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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的 HMV熬不下去,宣布隨時破產。此一消息與韓國諧星 Psy的「江南 Style」點擊率超過十億,前後傳來,時間上是巧合,在市場的經濟裡,有明顯的因果關係。

當音樂成為免費下載的快餐產品,劣幣驅逐良幣, HMV百年老店必然被淘汰。

「江南 Style」是網絡史上至今點擊率最高的片段,但誰都知道,在 YouTube世界,點擊率的數量,不代表質量。「江南 Style」雖然極有創意,音樂的節奏與諧趣的想像緊扣,四分鐘的聲色娛樂全無冷場,但品味惡俗,這一點毫無異議(不要說意識,因為所謂「意識不良」反而不是重點)。「江南 Style」在亞洲受歡迎,因為韓國和亞洲人身在此山中,覺得像欣賞梁醒波或周星馳,但傳到歐美,眼光就不一樣了,覺得是亞洲男人最典型的形象:肥胖、小眼睛、毫無男子氣概。

亞洲男子在荷李活銀幕上,不是毒梟流氓,就是太監奴僕,像從前彼得斯拉粉紅豹片集裡的 Burt Kwok。西方人看「江南 Style」歡笑之餘,潛意識是取笑。雖然這段音樂的主角憑藉又一次宣揚亞洲男人的不堪形象,名成利就,這一點也不要緊,「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如果你有 Psy那樣的條件,眼前一堆金子,為什麼不伸手去拿?

難道真要做日本的渡邊謙和三船敏郎?他們成為日本電影的銀幕天王之後,都有不成文的自律:荷李活片商向他們獻上片約,遞上支票,任他們填下銀碼,但一看劇本裡的男性角色略帶負面,不論多少片酬,堅決不接。

如此一來,渡邊謙在「最後武士」裡,是與湯告魯斯惺惺相惜的英雄。最近逝世的大島渚,起用音樂家坂本龍一接拍「戰場上的聖誕快樂」,講第二次世界大戰日軍集中營的故事,電影沒有對所謂「日軍暴行」諸多「抹黑」,觀眾看見的集中營是一個中性的世界,兩名美男子拋眉弄眼,在戰爭中培養同性愛的奇花。大島渚像三船敏郎一樣,日本藝人心中那份默契,境界是如此之高,日本人真愛國。

但再多渡邊謙那樣的專業堅持,也挽救不了美好事物的陷落。自從音樂可以免費下載,就判了自己的死刑。音樂像電影一樣,是要成本的,世上一切要成本創造的事情,都不可以免費。電影可以拍億萬金元,但音樂家學習聲樂、玩結他、彈鋼琴,訓練的過程要交學費,樂器像 Yamaha也很昂貴。

十億點擊率為 Psy帶來的,除了人氣,當然有利潤。但利潤在廣告代言或諧趣電影的片約,不會有哪家唱片公司回過頭來,請 Psy灌錄 CD,把他的音樂天才在街上重新再賣一次。因為這位韓國胖子,一起步就選擇了免費,這是一條不歸路。你自己如何標價,市場上也將會用那個價格來衡量你。

自從電腦下載以來,歐美再沒有響噹噹的名歌手。 Beatles像莎士比亞一樣,已成絕響, The Bee Gees在哨牙主音歌手 Robin逝世以後,英語世界也驚覺,從此不可能再有這樣的人。次一等的像木匠 Carpenters女歌手 Karen患厭食症死後,世上再也沒有一個如此陽光感充沛的美國女音。當然不是沒有,而是再也找不到市場的天梯,在芸芸眾生裡如此真正的天才,沒有了 HMV,將更無從上位。

網絡的 YouTube惡搞和低俗的片段,點擊率永遠比兩隻小貓慈祥地玩耍更高。人性是生來就嚮往天國般的美好,還是更易為撒旦的大惡所誘惑俘虜?自從孔孟和荀子、耶教和佛學兩千年來,就是哲學家爭論的課題。「免費下載」是撒旦在伊甸園裡向阿當夏娃奉獻的又一個蘋果,只要接過來,上一次誤咬了一口,人類的純真從此付諸東流,這一次,人類向撒旦賠上的,將會是美好的才華。

免費下載能激發人的獸性。阿蓋達不是把處決人質的殺頭照片放在網上,直播恐怖嗎?虐殺小動物的短片,有一點點擊率,即刺激變態人魔再犯的心理。當然網絡高科技帶來的好處遠高於壞處,但科技的誘惑在前,人性要有足夠的定力去蕪存菁,崇德辨惑,鄙劣崇優。做到這一點的,很不幸地,卻不是大多數。

這就令人回歸古老的神學問題。在禁果面前,吃還是不吃?加入一個邪惡的集團,其首領告訴你,成為我們的一分子吧,我們壟斷而宰割這個國家,我是大股東,你是小股民,但來來來,我們同在一條船上,我有得狂餐暴飲,你也能分一杯羮。

在如此巨大的誘惑面前,又有幾個「知識分子」能抗拒呢?他們會想出種種理由為自己的投機解釋,像「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打進體制內部,為的是改變體制」。最後他們發現,這部絞肉機,裡面有一席盛宴向他招手,他走進去,已為可以把絞肉機轉化為一座素食的農場,一方面他吃得肚滿腸肥之際,才發現自己也已成為絞肉的碎屑了。

網絡高科技可以為人類帶來飛躍,也可以令人性墮入深淵。真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HMV的倒閉,一座天國的美樂殿堂淪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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