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9月22日 星期一

沈祖堯:從拯救生命到灌溉心靈


10年前,香港人認識的沈祖堯,是帶領全城抗疫的SARS英雄;

10年後,港人眼中的沈教授,是最有親和力的大學校長。

大學生在中大校園遇到他,會興奮得大叫「祖堯BB」,

學生「冇大冇細」,他不但沒反感,還樂得與年輕人攬頭攬頸玩手機自拍。

沈祖堯有一種魅力,叫年輕人沒法擋。

他會與學生一起席地而坐在戶外觀看世界盃;

他會與學生一起席地而坐在戶外觀看世界盃

放假遊博物館,即興模仿名畫「吶喊」拍照上載facebook,一天有逾萬人like;在晚宴上被歌手朱咪咪扯上台合唱《分飛燕》,他的搞笑功力絕不比鬼馬歌后差,贏得學生歡呼喝彩。

校長卻解釋,他從沒刻意經營:「我性格從來都是傻更更的,我只是做回自己。我很享受與年輕人相處」;更難得是,校長在學生心中不只「好玩得」,更是一個模範。

沈祖堯在演講中呼籲學生要追求比物質更永恒的價值,勸年輕人要浪漫地追夢,這些老掉大牙的道理,沈校長口中說出,後生仔視為心靈雞湯。 
沈祖堯和年輕人這種「亦師亦友」的關係,不少家長夢寐以求。這位「甜心校長」勸喻現今家長不要太緊張,對子女教養要開放一點:「做父母的要知道,時代轉變了,不要總是說一代不如一代,我更相信是,一代不同一代。」

朱咪咪事件 催生沈校長

把沈祖堯從醫生這個崗位,推到當校長之路的一個人,竟然是鬼馬歌后朱咪咪。2008年2月,中大逸夫書院舉行千人宴(師生聯誼晚會),沈祖堯被安排坐在台前。沈回憶,當時自己一心只為與學生聯絡感情,沒有安排要上台,更遑論要唱歌表演。
沈祖堯記得,朱咪咪在台上表演時已一直望著他:「我已心知不妙,還想跟學生說,我有事想早走。怎知說時遲那時快,朱咪咪已在台上嗌:『沈祖堯我見到你呀,唔好走呀,快拉閘放狗,快點上來!』(沈以高八度腔口模仿朱的口吻,逗得眾人笑翻了)沈只好上台,與朱咪咪合唱粵曲《分飛燕》,他不但唱功了得,好戲還在後頭。
合唱期間,朱咪咪說:「沈醫生,你唱完這段,要一邊唱一邊撫摸我架!」回看YouTube片段,可見沈醫生嚇得成個人彈起,但卻處變不驚地應對,引得全場師生歡呼。沈解畫:「其實我好驚呀,畀朱咪咪『玩殘』我呀,我未做過這種表演的。」記者難以想像一位醫學院教授如此「玩得」,沈祖堯卻說,他去現場的目的是和學生聯絡感情,沒理由破壞氣氛,於是頂硬上。YouTube片段在網上有逾三萬人瀏覽,成為校園佳話。
沈祖堯稱這一次為「朱咪咪事件」,對他有重要啟發。SARS前,他全副精神放在醫學研究,沒想過做校長。抗疾期間,他看到醫學範圍以外的東西:「一個醫科學生中咗沙士,佢最初好唔開心,覺得自己不幸,擔心入院治療影響了學業。他後來卻說,留醫日子,是5年醫學院生涯最有意義的課堂,讓他體驗到醫生如何用心治療病人。我發現,教育原來很重要,而且不只是傳遞知識,而是身教。」
那陣子,沈祖堯本已在想,自己能否在教育上做更多?此刻朱咪咪讓他上台與眾同樂,讓沈祖堯發現了自己的另一個可能:「最大發現是,原來我都幾鍾意和學生一齊,他們又不介意我年紀大。於是後來校長問我是否願意做逸夫書院院長,我欣然答應。」兩年院長工作,讓沈祖堯熟悉校政,成為日後當校長的重要轉捩點。

傻更更 放下身段

與鬼馬歌后合唱,還要作狀互摸,這種放得下身段的心態,不是一般教授可以承受。筆者問:「有無人跟你說過,校長應有校長的樣子?」沈瞪大眼天真地問:「乜校長有個樣咩?要乜嘢樣,要惡死嗎?朱經武也不是扮鬼扮馬?」(前科大校長朱經武曾穿圍裙和廚司帽步行籌款)
筆者訪問不少教授學者,多數拘謹官腔,極少有沈教授的收放自如,說到肉緊處,他流露出的率直童真,不忌諱用俗語回答,引起哄堂大笑。例如說到學者沈旭暉把他的「吶喊照片」網上分享,以致全城瘋傳,他笑着伸冤:「沈旭暉真係打得少!」說到輕鬆處,校長沙發下的長腿悄悄在「印印腳」。一時間,校長室你一句我一句,似傾偈多於訪問,記者感覺不到一種高高在上的階級差異。
「我個性格係傻更更架,存在於我的基因裡面。在醫學院時,我擔任消化科的主管,拿到一張商務客位機票去海外會議,我會將它變成幾張經濟客位機票,和成隊醫生一齊去,屈在同一間酒店房。我對階級觀念不強。」有人以為他刻意經營親民形象,但沈解釋,他只是「做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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